鄭仁毒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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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仁毒計
蔚藍的天空，無人的荒地。一只烏鴉從頭頂盤旋而過，留下一串不祥的叫聲。
曹鶯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，世界還是一片天旋地轉，費力地往旁邊望去，竟發覺自己還是躺在那個密道的出口，唯一的區別是，周身已經被從肩膀到腳都五花大綁起來。
她駭然一驚，連忙掙脫，卻無濟於事。四下望去，四周站著一群全副武裝、面容嚴肅的侍衛，而侍衛的中間，赫然是一副熟悉的面孔——蓮兒。
曹鶯的頭猛然像裂開一樣炸了。
蓮兒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來，“你醒啦？曹鶯，送給你一樣好禮物。”
說罷，從身後地上提起陳梅的人頭，骨碌碌朝曹鶯滾去。
“啊——”曹鶯嚇得魂飛魄散，失聲尖叫，想躲開，無奈全身被綁著，只好在地上打滾躲開。一旁的侍衛見她滾開，追上前去，一腳踢在她的胸口，踢得她生疼，眼淚頓時就冒了出來。此時，陳梅的頭顱也滾到了曹鶯身上，曹鶯感到了背後的觸感，嚇得又瘋狂尖叫起來，由於左邊有侍衛，右邊有頭顱，她只能蜷縮起身子往別的方向扭動。
“哈哈哈，你像條蛆一樣呢……”這滑稽的一幕讓蓮兒笑得前仰後合，“陳梅這傻子，估計怕出來得太早暴露目標，還在密道裏等著他一起出去，結果在黑暗中等來的卻是我。哈哈哈……哦，不過相比陳梅，還是你更傻，她好歹知道躲在密道裏……”
曹鶯又害怕又憤怒，怒道：“柳如蓮，他在哪！”
蓮兒這才停下笑聲，“什麽？哦，你問你家男人啊，他早就被我解決了，比陳梅還早呢！”
曹鶯的心猛然沈下來，“我不信！”
蓮兒輕描淡寫地往旁邊陳家院子的方向一指，“他的屍體就在陳銓家的院子裏，我已經命人挖了個坑，就地埋了！”
曹鶯如五雷轟頂，癱了下來。
自從被王府遣散，他們已經分開了好久好久，她無數次夢中幻想著會在哪裏見面，會是什麽樣的場景，卻完全未曾料想，他們永遠也見不到面了。
蓮兒嘲諷道：“曹鶯，你真的是我見過最笨的女人，你這趟前來，一定沒有跟他打招呼吧？你是不是自以為能找到這還裏挺聰明的？你甚至都沒有想過，他要騎馬帶陳梅，根本沒法帶上你。你這張臉在這敏感地區一帶到處晃悠，簡直就是個活靶子，他原本設計好的一切，都會毀在你手裏。”
曹鶯一陣天旋地轉。她確實是沖動前來，只為快點見到愛人。
蓮兒捋了捋額角的碎發，在曹鶯短暫的暈厥過程中，蓮兒已經重新整理好自己的發髻，臉上哭花的妝容也洗得幹幹凈凈，看上去又恢覆了先前不施粉黛的清純秀美。
她用絹子掩口輕笑道：“你知道你男人是怎麽死的嗎？——他是被我畫的餅噎死的！哈哈哈……你要問是什麽餅？讓我想想……大概是‘自由、平等、和諧’吧？哈哈，你沒看見，他‘吃餅’的時候，看我是怎樣一種期盼的眼神呢！我相信那是你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眼神。”
曹鶯的心在滴血。
蓮兒裝模作樣整了整發髻上的簪花發釵，得意道：“楊啟志曾經說，如果他當上皇帝，一定封我為後，呵呵，楊啟光也要封我為後，哎呀，真是的，我就是不想當這個皇後都不行呢！話說你也是個可憐人，嫁入王府也有幾年，若不是兩年前他被加封親王，你連個‘夫人’的頭銜都沒有。醒醒吧，曹鶯，他從來就沒愛過你，我跟他在一起一個月，他就愛上了我，就連我把他丟入窯爐，都燒不死他的一片癡心呢，你說，你家男人是不是賤？”
曹鶯毫不留情地打斷她：“你可別信口開河了，柳如蓮，他才不是楊啟光，他才不會封你為後！我太了解他了，他雖然表面對所有人都客客氣氣，其實君臣意識非常強，他喜歡用聰明人，但太有思想的下屬，他從來不會交予大權，即便交予大權，也會讓其他權利集團加以制約。你的身份對於鞏固他的地位毫無幫助，他能讓你做妃嬪的一員已經是你人生的頂點。該醒醒的是你，柳如蓮，你生來就是王家的奴婢，你一直到死，都當不成皇後！”
看著被五花大綁倒在地上，臨死還要嘴硬的曹鶯，蓮兒嘴角泛起一絲冷笑，“帶走吧，我們該回宮了。待會兒，等我收拾好阿富阿貴這些人，再好好教教她什麽是做奴婢的規矩。”
轉眼已是宮中。
夕陽餘暉灑落在巍峨的宮墻上，一片溫暖壯觀的輝煌。高聳入雲的宮殿，紅墻黃瓦在餘暉下熠熠生輝，莊嚴神聖，每一處都是精雕細琢的藝術品。屋脊上形態各異的瑞獸或蹲或立，栩栩如生，守護著這座皇家的居所。沿著青石板鋪就的禦道前行，兩旁是一排排漢白玉雕刻著龍鳳、祥雲、蓮花等吉祥圖案的欄桿，工藝精湛，細膩生動。夕陽餘暉透過雕欄，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，如同一幅精美的畫卷。
帶著施捷兵馬，蓮兒順順利利、浩浩蕩蕩、威威武武地凱旋而歸。一如從孤山捉拿王春華歸來時那般威風。
阿富阿貴還在宮中待命。如果一切順利，等來的將是蓮兒已死的消息。到那時，至少對他們來說就解脫了。
忽然，他們看見不遠處有十幾位宮女步履匆匆地往宮門的方向走，口中還小聲議論著什麽，由於離得遠，他們只能聽見“華亭郡主”四個字鉆進耳朵。
轉眼又看見一群太監步履匆匆往同一個方向走。二人忙攔住他們詢問。
太監們看了他們一眼，匆匆道：“華亭郡主又一次帶兵剿匪凱旋歸來了，趕快去迎接吧……”
二人如晴天霹靂，呆在原地。蓮兒怎麽就回來了呢？
太監們步履匆匆的身影漸行漸遠，好一會兒，阿富突然回過神來：“我們是不是暴露了？”
阿貴渾身一個激靈。所有可能的場景在腦海中閃現出來。
“我們在孤山就是穿了特制內甲才躲過暗箭，周浦王擔心蓮兒學會這一套，也躲過暗弩，又不放心體力耗盡的陳梅，決定親自動手。可是現在蓮兒既然已經‘凱旋歸來’，就意味著所有最不好的猜想都印證了。”
“蓮兒躲過了暗弩，周浦王也暴露了身份，我們兩個，這一次在劫難逃。”
二人互相對視一眼，目光中是從未有過的恐懼。
“看她現在的動靜，還沒有在宮中直接搜捕我們，應該是打算突然出現，抓捕我們。”二人對視一眼，眼神達成了默契的一致，“快逃！”
之前是陳梅進入逃命的黃金時間，現在換成了他倆進入了逃命的黃金時間。
轉眼已是晚上。
坐落於京城中心地帶的宅院，占地面積極廣，四周環繞著古樸莊重的高墻。大門上懸掛著一塊匾額，上書“鄭邸”，字跡端莊大氣，彰顯出主人的尊貴地位。門前兩側的石雕威武雄壯，比起當年趙家宅院的繁榮盛景，有增無減。
一輪殘月爬上柳梢，清冷的光輝灑在青灰色的瓦片上。
一間裏屋，點著小小的燭燈。還是典雅的裝修，所有家具做工精細，繁簡相宜。墻上掛著字畫，透出鄭仁的學識與品位。阿富阿貴二人坐在一把帶有精致雕花的花梨木圈椅上，面前是同樣精致的花梨木茶幾，上面擺著兩杯熱氣騰騰的茶，空氣中散發著不知名好聞的茶香。
只是二人無心品嘗，整杯喝進肚裏也完全不知是什麽滋味。
在蓮兒“凱旋歸來”時，二人趁蓮兒還未通知所有守衛實施抓捕，就在第一時間從西側的金馬門逃了出來。好在一切順利。不過即使暫時逃出，二人依舊不知何去何從，過去的那個住處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，很快，他們會成為全京城的重度通緝犯。行刺蓮兒，可不比行刺聖上罪過更深？
“現在只有鄭大人是我們唯一可以投靠的人了。”阿貴捧著手中的熱茶，憂心忡忡。
鄭仁坐在二人對面的椅子上，啜飲一杯茶，若有所思。
“柳如蓮帶兵歸來後，不僅帶回成功斬殺陳梅的喜訊，還俘虜了一個女囚，據說是周浦王生前的一名侍妾。”鄭仁回憶起下午蓮兒帶兵回宮時的場景，“她進宮第一件事，就是先來到太和殿附近，將之前安插的那三十八名壯漢護衛一舉拿下，以謀反罪全部打入死牢。”
阿富阿貴面面相覷。鄭仁所言，和二人猜想完全一致。
鄭仁無奈地嘆了口氣，“我剛剛說服施大人合作，只是前後腳的事啊。我覺得我的動作已經夠快了，想不到你們的計劃還是比變化快。要是能再緩緩，就算能緩一天那也是好的。至少讓施大人知會下去，就不必周浦王親自出馬，身陷險境了！”
二人也十分無奈，“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？”
“哎，老實說，周浦王是這個朝中唯一能稱得上真正愛國的人。可現在連他都沒了，我們算是群龍無首，所有的安排都被打亂了，原先的奪權計劃，全都失去了意義。這可如何是好啊？”鄭仁似乎一籌莫展。
二人之前也只顧著逃命，為自己的命運提心吊膽，盡管知道楊啟志的死扭轉了一切局勢，也沒有這個力氣去想後續覆雜深層的問題。
正一籌莫展，陷入僵局，二人突然感到腹中有些疼痛。他們心呼不妙，互相看了一眼，可還沒說出話來，就感到頭越發暈眩，四肢越發無力，漸漸癱倒在地，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了。
躺在地上，他們模模糊糊地看見鄭仁從椅子上慢條斯理站起來，冷笑道：“我若將你們獻給楊啟光，結合我現在可疑的立場，楊啟光必定不信任我，這時，施捷再主動提出調兵護駕，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將兵馬調入宮中，調入楊啟光身邊，一舉謀反。”
二人大驚，可意識已經由不得自己掌控。鄭仁緩緩走近，冷笑道：“反正周浦王已死，只要我們擁立年幼的金橋王，天下，就不再是楊家人說了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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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駭然一驚，連忙掙脫，卻無濟於事。四下望去，四周站著一群全副武裝、面容嚴肅的侍衛，而侍衛的中間，赫然是一副熟悉的面孔——蓮兒。
曹鶯的頭猛然像裂開一樣炸了。
蓮兒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來，“你醒啦？曹鶯，送給你一樣好禮物。”
說罷，從身後地上提起陳梅的人頭，骨碌碌朝曹鶯滾去。
“啊——”曹鶯嚇得魂飛魄散，失聲尖叫，想躲開，無奈全身被綁著，只好在地上打滾躲開。一旁的侍衛見她滾開，追上前去，一腳踢在她的胸口，踢得她生疼，眼淚頓時就冒了出來。此時，陳梅的頭顱也滾到了曹鶯身上，曹鶯感到了背後的觸感，嚇得又瘋狂尖叫起來，由於左邊有侍衛，右邊有頭顱，她只能蜷縮起身子往別的方向扭動。
“哈哈哈，你像條蛆一樣呢……”這滑稽的一幕讓蓮兒笑得前仰後合，“陳梅這傻子，估計怕出來得太早暴露目標，還在密道裏等著他一起出去，結果在黑暗中等來的卻是我。哈哈哈……哦，不過相比陳梅，還是你更傻，她好歹知道躲在密道裏……”
曹鶯又害怕又憤怒，怒道：“柳如蓮，他在哪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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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鶯的心猛然沈下來，“我不信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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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鶯如五雷轟頂，癱了下來。
自從被王府遣散，他們已經分開了好久好久，她無數次夢中幻想著會在哪裏見面，會是什麽樣的場景，卻完全未曾料想，他們永遠也見不到面了。
蓮兒嘲諷道：“曹鶯，你真的是我見過最笨的女人，你這趟前來，一定沒有跟他打招呼吧？你是不是自以為能找到這還裏挺聰明的？你甚至都沒有想過，他要騎馬帶陳梅，根本沒法帶上你。你這張臉在這敏感地區一帶到處晃悠，簡直就是個活靶子，他原本設計好的一切，都會毀在你手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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蓮兒捋了捋額角的碎發，在曹鶯短暫的暈厥過程中，蓮兒已經重新整理好自己的發髻，臉上哭花的妝容也洗得幹幹凈凈，看上去又恢覆了先前不施粉黛的清純秀美。
她用絹子掩口輕笑道：“你知道你男人是怎麽死的嗎？——他是被我畫的餅噎死的！哈哈哈……你要問是什麽餅？讓我想想……大概是‘自由、平等、和諧’吧？哈哈，你沒看見，他‘吃餅’的時候，看我是怎樣一種期盼的眼神呢！我相信那是你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眼神。”
曹鶯的心在滴血。
蓮兒裝模作樣整了整發髻上的簪花發釵，得意道：“楊啟志曾經說，如果他當上皇帝，一定封我為後，呵呵，楊啟光也要封我為後，哎呀，真是的，我就是不想當這個皇後都不行呢！話說你也是個可憐人，嫁入王府也有幾年，若不是兩年前他被加封親王，你連個‘夫人’的頭銜都沒有。醒醒吧，曹鶯，他從來就沒愛過你，我跟他在一起一個月，他就愛上了我，就連我把他丟入窯爐，都燒不死他的一片癡心呢，你說，你家男人是不是賤？”
曹鶯毫不留情地打斷她：“你可別信口開河了，柳如蓮，他才不是楊啟光，他才不會封你為後！我太了解他了，他雖然表面對所有人都客客氣氣，其實君臣意識非常強，他喜歡用聰明人，但太有思想的下屬，他從來不會交予大權，即便交予大權，也會讓其他權利集團加以制約。你的身份對於鞏固他的地位毫無幫助，他能讓你做妃嬪的一員已經是你人生的頂點。該醒醒的是你，柳如蓮，你生來就是王家的奴婢，你一直到死，都當不成皇後！”
看著被五花大綁倒在地上，臨死還要嘴硬的曹鶯，蓮兒嘴角泛起一絲冷笑，“帶走吧，我們該回宮了。待會兒，等我收拾好阿富阿貴這些人，再好好教教她什麽是做奴婢的規矩。”
轉眼已是宮中。
夕陽餘暉灑落在巍峨的宮墻上，一片溫暖壯觀的輝煌。高聳入雲的宮殿，紅墻黃瓦在餘暉下熠熠生輝，莊嚴神聖，每一處都是精雕細琢的藝術品。屋脊上形態各異的瑞獸或蹲或立，栩栩如生，守護著這座皇家的居所。沿著青石板鋪就的禦道前行，兩旁是一排排漢白玉雕刻著龍鳳、祥雲、蓮花等吉祥圖案的欄桿，工藝精湛，細膩生動。夕陽餘暉透過雕欄，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，如同一幅精美的畫卷。
帶著施捷兵馬，蓮兒順順利利、浩浩蕩蕩、威威武武地凱旋而歸。一如從孤山捉拿王春華歸來時那般威風。
阿富阿貴還在宮中待命。如果一切順利，等來的將是蓮兒已死的消息。到那時，至少對他們來說就解脫了。
忽然，他們看見不遠處有十幾位宮女步履匆匆地往宮門的方向走，口中還小聲議論著什麽，由於離得遠，他們只能聽見“華亭郡主”四個字鉆進耳朵。
轉眼又看見一群太監步履匆匆往同一個方向走。二人忙攔住他們詢問。
太監們看了他們一眼，匆匆道：“華亭郡主又一次帶兵剿匪凱旋歸來了，趕快去迎接吧……”
二人如晴天霹靂，呆在原地。蓮兒怎麽就回來了呢？
太監們步履匆匆的身影漸行漸遠，好一會兒，阿富突然回過神來：“我們是不是暴露了？”
阿貴渾身一個激靈。所有可能的場景在腦海中閃現出來。
“我們在孤山就是穿了特制內甲才躲過暗箭，周浦王擔心蓮兒學會這一套，也躲過暗弩，又不放心體力耗盡的陳梅，決定親自動手。可是現在蓮兒既然已經‘凱旋歸來’，就意味著所有最不好的猜想都印證了。”
“蓮兒躲過了暗弩，周浦王也暴露了身份，我們兩個，這一次在劫難逃。”
二人互相對視一眼，目光中是從未有過的恐懼。
“看她現在的動靜，還沒有在宮中直接搜捕我們，應該是打算突然出現，抓捕我們。”二人對視一眼，眼神達成了默契的一致，“快逃！”
之前是陳梅進入逃命的黃金時間，現在換成了他倆進入了逃命的黃金時間。
轉眼已是晚上。
坐落於京城中心地帶的宅院，占地面積極廣，四周環繞著古樸莊重的高墻。大門上懸掛著一塊匾額，上書“鄭邸”，字跡端莊大氣，彰顯出主人的尊貴地位。門前兩側的石雕威武雄壯，比起當年趙家宅院的繁榮盛景，有增無減。
一輪殘月爬上柳梢，清冷的光輝灑在青灰色的瓦片上。
一間裏屋，點著小小的燭燈。還是典雅的裝修，所有家具做工精細，繁簡相宜。墻上掛著字畫，透出鄭仁的學識與品位。阿富阿貴二人坐在一把帶有精致雕花的花梨木圈椅上，面前是同樣精致的花梨木茶幾，上面擺著兩杯熱氣騰騰的茶，空氣中散發著不知名好聞的茶香。
只是二人無心品嘗，整杯喝進肚裏也完全不知是什麽滋味。
在蓮兒“凱旋歸來”時，二人趁蓮兒還未通知所有守衛實施抓捕，就在第一時間從西側的金馬門逃了出來。好在一切順利。不過即使暫時逃出，二人依舊不知何去何從，過去的那個住處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，很快，他們會成為全京城的重度通緝犯。行刺蓮兒，可不比行刺聖上罪過更深？
“現在只有鄭大人是我們唯一可以投靠的人了。”阿貴捧著手中的熱茶，憂心忡忡。
鄭仁坐在二人對面的椅子上，啜飲一杯茶，若有所思。
“柳如蓮帶兵歸來後，不僅帶回成功斬殺陳梅的喜訊，還俘虜了一個女囚，據說是周浦王生前的一名侍妾。”鄭仁回憶起下午蓮兒帶兵回宮時的場景，“她進宮第一件事，就是先來到太和殿附近，將之前安插的那三十八名壯漢護衛一舉拿下，以謀反罪全部打入死牢。”
阿富阿貴面面相覷。鄭仁所言，和二人猜想完全一致。
鄭仁無奈地嘆了口氣，“我剛剛說服施大人合作，只是前後腳的事啊。我覺得我的動作已經夠快了，想不到你們的計劃還是比變化快。要是能再緩緩，就算能緩一天那也是好的。至少讓施大人知會下去，就不必周浦王親自出馬，身陷險境了！”
二人也十分無奈，“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？”
“哎，老實說，周浦王是這個朝中唯一能稱得上真正愛國的人。可現在連他都沒了，我們算是群龍無首，所有的安排都被打亂了，原先的奪權計劃，全都失去了意義。這可如何是好啊？”鄭仁似乎一籌莫展。
二人之前也只顧著逃命，為自己的命運提心吊膽，盡管知道楊啟志的死扭轉了一切局勢，也沒有這個力氣去想後續覆雜深層的問題。
正一籌莫展，陷入僵局，二人突然感到腹中有些疼痛。他們心呼不妙，互相看了一眼，可還沒說出話來，就感到頭越發暈眩，四肢越發無力，漸漸癱倒在地，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了。
躺在地上，他們模模糊糊地看見鄭仁從椅子上慢條斯理站起來，冷笑道：“我若將你們獻給楊啟光，結合我現在可疑的立場，楊啟光必定不信任我，這時，施捷再主動提出調兵護駕，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將兵馬調入宮中，調入楊啟光身邊，一舉謀反。”
二人大驚，可意識已經由不得自己掌控。鄭仁緩緩走近，冷笑道：“反正周浦王已死，只要我們擁立年幼的金橋王，天下，就不再是楊家人說了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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